这是我出版的第一本书,也是我写的书中印数最多的一本。这本书20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构思,至今快40年了,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初版至今30年有余,补充修订后由上海教育出版社再版至今也有10年之久了。回想当初,国内有条件掌握文献,了解当时国际语言学界主流生成语法的学者屈指可数。我把20世纪80年代初在美国市立纽约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当访问学者开始学到的知识写成这本书,奉献给国内的同行参考,是希望起雪中送炭的作用。现在形势大大不同了,业内的学者学生要读国外出版的论文著作变为举手之劳,还可以直接与海外同行通讯甚至见面交流,我这样的书还那么有用吗?有读者告诉我,这本书起的作用是给入门者提供了一条捷径,帮助跨越浩如烟海的文献快速入门。我心目中的读者是中国的同行学生们。3年前有一位通晓汉语的美国语言学家说,当年她为了要了解生成语法, 看过乔姆斯基的英文著作,没有看懂,后来看了我这本中文入门书才把他的观点弄明白,再回过去看乔姆斯基的原著,原来不明白的也明白了。这本书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出乎意料!
我这本书十年前补充修订再版以后生成语法研究还在继续发展吗?今后还会不断发展吗?是的,生成语法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在语言学界几乎一统天下,还是在进展。一个月前看到一篇报道,有人在采访乔姆斯基时,他信心十足地说:“当前形势急剧变动。欧洲、日本和许多其他国家的语言学系都有蓬勃发展。而且有了许多学术刊物,包括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出的《语言学探索》 ,刚刚庆祝创刊50周年。生成语法已经深入到研究从类型学角度看来大不相同的各种语言,而其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开辟了许多50年代根本不存在的新的研究领域。大量学生正在探究几年前还没有人提到的新问题。理论著作达到了全新的高度……” 希望生成语法研究正如乔姆斯基所期望的那样再上新的台阶。乔姆斯基看好的这些新生事物今后还有待进一步观察,然后再总结和评价。我这本书这次再版,内容方面没有作系统的增补。退休10多年了,乔姆斯基生成语法理论新近发展,留给比我年轻的学者介绍和评价吧,相信他们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2019年9月